她是成立新中国之黎明的见证人。
她是改革开放时代浪潮的见证人。
她是新时代、新征程、新目标的见证人。
得知为庆祝共和国成立七十六周年,托里县托里镇拜格托别社区十月一日将举行升旗仪式,这位世纪老人那天早早起床,边穿衣服边轻声哼着:“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前进!前进!前进进!”还不时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也没忘了催促外孙女祖力菲娅:“要迟到了,快快起床”。她就是经历过人生的严寒与酷暑,刚刚获得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勋章的拉木汗奶奶。
展开剩余85%她高举民族团结大旗
“我年龄这么大了,谁知道向这么隆重的活动我还能参加几次!但我能证明现在的幸福时代的确来之不易。你们应该珍惜这种幸福的日子”。经常听到老人这样说时,孩子们有时静静的听着,有时回答她说:“奶奶,我们懂得,是像你们一样的无数志士流血流汗才得来的”。这时老人才会慢慢平静下来。
一九四五年九月,刚刚满十五岁幼女才完成小学五年级的课程且掌握了不错的文化知识。当时,有位叫哈力的教师召集知识人才在自家院里办起了女子学校。于是,他来到拉木汗家里向她父母说明,邀请拉木汗来学校当老师。这对幼小女孩的前途带来了重大的转折。否则,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社会,她只能是围着锅台转的家庭妇女了。受过开明进步教育的小女子软缠硬磨地得到父母的同意后,来到这所学校给孩子们当了几年算术老师。几年后,办起了初中学校,她也随即调到了中学。但由于未能升学掌握更多知识,便没有可能再担任数学老师了,于是就做了美术教师,兼学校的出纳工作。“一个班也就二十来个学生,冬天看到孩子们被冻的满脸通红,在教室里跺脚的样子真让人心疼,我就早早来到学校,用柴火生起铁炉子,头炉里柴火劈啪作响,教室里立刻暖和了起来。当时,柴火也紧缺,煤块我也只能用裙摆兜着拿到教室。”她动情地说。
拉木汗奶奶不仅仅担任教师工作,还通过演活剧、唱歌、跳舞的方式在精神上鼓励群众,为抗战胜利助力加油。老人在二十二岁时曾三次递交入党申请书,但在那个动荡年代,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列为发展对象。
▲拉木汗奶奶(左)和作者(右)
在粮食局工作的丈夫吐尔洪是位热心人。1950年春天,在奎屯兵团农七师司令部后勤部工作的逯正先为购买垦荒籽种来到托里县。在这期间,通过几年的来往他们二人已成为知心的朋友。当时托里县还没有专门的招待所。逯正先每次都带着背着枪穿军装的战友住在拉木汗家。拉木汗的母亲没有丝毫的怨言,反而为拿什么好东西招待他们而忙上忙下。
1951年春天,按照每年的习惯,逯正先因工作再次来到吐洪家时,却遇到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拉木汗不满两岁的女孩莎吉达因得了麻疹不幸夭折了。逯大哥尽心安抚,劝她不要过于伤心。早已亲如一家的拉木汗见到逯大哥后泪如泉涌,诉说着心中悲痛。突遇如此伤心的事逯正先从未料到。为了他们之间的友谊,逯正先甘愿付出一切。他果断地说:“命运如此安排,不要伤心难过了,这是因为我们医疗水平低造成的。我家你们的嫂子已怀有第二个孩子,并且产期也还远了,为见证我们的友谊,不管是男孩、女孩,就是你们的”。
因失去幼女伤心的精神恍惚的拉木汗止住哭声抬头盯着逯大哥,好象在问:你在说什么?
以后的日子里,逯正先因工作关系曾调到七师121团、137团工作,也中断了联系。直到1962年调任七师第三管理区供销合作社领导后才有了重新联系。当时的工作单位在额敏县,但家人还没有迁来。思念已久的两位汉子见面促膝交谈、互致问候后,逯正先毫无保留地道出:给你们的女儿已十一岁了,叫逯新明,并经常给她说,你的父母在托里,你们再不去接来就生疏了。当然,这也许是在当时的困境中两个家庭建立纯正友谊的誓言所致吧。
拉木汗夫妻想再也没有阻隔的理由了。不久,拉木汗带上五岁的女儿去向奎屯。他们刚进门,逯新明喊着爸、妈,飞奔出来迎接。你们为啥丢下我,我想你们了。听到孩子的话,处在思念孩子心理的母亲两腿发软,流着泪抱成一团。她们早已为逯新明起名字叫依力木奴尔,而这时她和妹妹曼格奴尔已经无话不说了。这样感人的故事顿时成为新闻部门主播节目,报刊杂志纷纷刊登了他们感人的故事,引起轰动。
拉木汗把依力木奴尔抱在胸前对她说:“孩子,我们虽说是两个民族,我们的心在一起,是一个家庭的人。你和曼格奴尔就象我的一对翅膀,今后你们两个谁也不许离开我。”
这时,逯新明对维吾尔族母亲说:“有时姐妹兄弟生气时,他们会说,找你维族妈妈去,你不是我们家的人,我要跟你们走。”当时托里县还没有开办中学。维吾尔族妈妈就以:你就在这里上学,暑假、寒假时就能回家为由好不容易劝住她。眼光远大的老人认为:我们在成长时期没有能学好国通语,未能开拓视野,再不能让孩子们吃亏了。于是她把孩子们都送去汉语学校上学。
1976年1月,长女逯新明结婚时,拉木汗妈妈备齐嫁装,雷法交流群以维吾尔族传统礼节为她举办了婚礼。后来,在逯新明患糖尿病身体一直不好时,拉木汗妈妈二话不说把十万元送到她手中说:“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你要完全康复才行。”以此表达了无比的母爱。感受到如此巨大关怀的女儿逯新明流着泪表示:妈、我永远欠您的!
▲拉木汗奶奶(左)和作者(右)
想起过去的事逯新明动情地说:“拉木汗妈妈特别心疼孩子,记得我十二岁左右有次感冒发烧时,她们特别担心,直接抱起我去了医院,盯着医生诊断、开方,直到打针,眼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抱住我不愿放下,甚至我看到她掉出了眼泪,当时我又一次感受到我的生命与她们在一起。”
“1980年,阿曼古丽妹妹生孩子时,我们全家人都齐聚在她身边,欢欢喜喜地迎来了她第一个孩子的出生。而今天,我们姐妹都已年过七十岁。不只是我,我弟弟妹妹们也都说,拉木汗阿帕也是我们的母亲,我们之间的亲密来往超过了六十年。除了名字不同,我们之间民族不同早已荡然无存。我怀念过去,想念远在他乡的拉木汗妈妈。”她在电话中传来时断时续的声音,让我十分感动。
她延续着中华民族光荣传统
身为维吾尔族,却在讲台上用哈萨克语授课四十载,且勤劳而坚强的母亲,在1985年光荣离休。就在一年前,共同经历过人生的风风雨雨,刚要享受人间之乐时,她心爱的伴侣吐尔洪将人生后半生的拼搏留给他的另一半撒手人间。是的,命运会让世人从不同角度接受各种考验。而拉木汗老人很快从悲痛中调整自己,积极投身于社会活动。用她自己的话说:“虽然离开了组织安排的工作岗位,跟党走,为党工作的行动一刻也不能停下,我还没有退休。”她很自然地毫无做作地这样表达内心。后来,因身体原因她在乌市女儿家中住过一段时间。她与当地的《爱心妈妈》团队取得联系,向上不起学的孩子、孤寡、残疾人,以及困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人们尽自己的能力献出了一份爱心的同时,也鼓励身边的人发扬中华民族“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高尚品德,成为这个时代鲜亮的楷模。
她很平静地说:“我给你说说我记得很清的一段报道,2004年,从塔城地区退休后在乌市居住的三十多位“爱心妈妈”中的百分之九十左右是教育系统下来的,年龄在60-70岁之间,四年当中为五百多名家庭生活困难的学生捐助了二十四万六千八百元。”说到这里时她抑制不住激动起来,看得出来有些口干想喝水了,她大口地喝了几口面前的茶水接着说到:“我计算了一下,在这四十多年当中,我为有困难缴不起学费的学生,为看不起病的困难人们,为残障、孤儿、孤寡老人共捐助了三十二万多元。”说到这里老人微微抬头,把眼光投向远方。
当她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就曾是为身边人带来光亮的人,有付出就有回报。1980年以后,拉木汗老人不仅获得托里县委、政府,托里县总工会,托里县民政局,托里县爱心协会,以及地区级的民族团结模范“爱心妈妈”称号等多次表彰奖励,还荣获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胜利六十周年、七十周年、八十周年奖章,荣获新中国成立70周年纪念奖章。
她经常给子女、孙子、外孙们翻看珍藏的全国、自治区、地区奖励的获奖证书、奖章,教育孩子们知党恩、感党恩,珍惜党给我们的好生活,不要忘记过去。她自己也身体力行。
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年之际,发布了在抗战时期参加工作的部分离退休同志享受副省(部)级待遇的决定,心爱的奶奶就是中央这项政策的受益者。怎能不高兴?用她自己的话说:她用普通教师的身份经历了那么多困难的情况,解开了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在各种时代浪潮中挺身而出,不算孩童时期,响应党的召唤,为党的关怀唱颂歌整整八十年了!
在共和国成立七十六周年时,同拜格托别社区所属居民整齐列队,随着“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的雄壮旋律哼唱着庄严的国歌,拉木汗奶奶的双眸发出异常明亮的光彩。她挺直微微弯曲的腰背,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胸前的奖章。
是的,时光荏冉。那时又粗又亮的抵到脚踝的发辫,如今已稀疏花白。这就象诉说着她艰难而富有成就的昨天的一条脉络,不得不让人陷入沉思。略显苍白布满褶纹的脸庞仿佛是一个世纪的日历。
看今天,往日似乎要吞掉一切的戈壁大风沙已经绝迹,自然生态改善,绿色遍地。今天的托里已勇立时代潮头,让人惊叹。这就是新时代的脉博!
作者:阿达力·阿克拜
编辑:王宇豪 | 审核:嘻嘻爱乃
发布于:北京市